剛剛過去的意外而來的假期
讓Angelababy迷上了種地
她喜歡這種什么都不想
埋頭做體力活的感覺
沉浸在自己的簡單世界里
這些細小的事成為陪伴
讓她逐漸學會獨處
不再覺得孤單
她很少做夢
也沒設想過別的人生
那些觸手可及的事與物與人
讓她在角色與自我的虛實之間
更摸得清時間的流逝
攝影棚的燈光暗了下來。
Angelababy立在所有光線的匯集處,身著一襲黑衣,黑色網紗垂在面前。不斷響起的快門聲淹沒在周圍的嘈雜里,網紗背后的忽明忽暗,是Angelababy或堅定或柔軟的眼神里閃過的光。
就在大約一小時前,Angelababy頭戴黑色漁夫帽,在剛剛回暖的天氣里穿了身輕便的運動裝,手里拿著Switch趕到現場,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——就像我們在人潮中會擦肩而過的女生一樣,和此刻的她判若兩人。
如同一塊棱鏡的不同面向,聚光燈內外的她都是真實的自己。
剛剛過去的春天,所有人經歷了一場緩慢的“暫停”。Angelababy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一切,重新審視自己過去和正在進行的生活。
“這段時間對我而言好像是一部手機被重啟了一樣。因為之前一直很忙碌,感覺有很多程序同時在運作。等到終于可以休息了,我能靜下來做很多平時沒時間做的事情,開發(fā)了一些新的興趣愛好。”
上次采訪Angelababy還是去年秋天,她剛剛結束了巴黎時裝周的行程,坐了當天最早的班機回到上海。來不及調整時差,帶著些許倦意又開始了雜志封面的拍攝。從14歲以模特身份出道,到后來拍攝影視,參與綜藝,除了懷孕生產的時間,Angelababy幾乎一直在連軸轉。可不管多困倦,當聚光燈打在臉上,她總能讓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(tài)。
這段意外的假期里,Angelababy迷上了種地。家里樓下有塊雜草叢生的空地,決定種菜以后,她便和家里人一起鋤了雜草。“鋤完雜草,把土翻一下,這個時候還不能種,要曬上一兩天,”話音剛落,她立馬補充了一個更準確的數字,“是曬一天。然后等雜草的根都爛了,就可以埋上種子、灑上水,兩塊地中間再挖上一個小水渠,之后就是等待。”
種地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,不過和平日工作中的勞累比起來更像一種放松。Angelababy喜歡這種什么都不想,埋頭做體力活的感覺。“最近種了辣椒、小芹菜、土豆、生姜,之前種的雞毛菜現在都能吃了。還種了西瓜苗,不過沒有種活。”如數家珍地聊著種菜經驗的Angelababy,臉上有種養(yǎng)精蓄銳后的松弛。
除了種地,Angelababy最近還玩起了《動物森友會》,在那個虛擬的世界里,她給自己的小島取名“軟萌島”,沒事時喜歡去朋友的島上摸摸他們的家具,或者在島上等著流星許愿,從晚上七點等到凌晨四點,有時累到快要睡著。這段時間,她還把從前看小說的習慣揀了回來,每晚哄睡小海綿以后,她就會拿起手機看網絡小說,情節(jié)太過精彩的時候,還會一不小心看到夜深。
“我向往那種簡單的生活,就是每天可以踏實地看到太陽升起,享受一日三餐的感覺。”這些簡單對于身處忙碌日子里的Angelababy來說,像是一種奢侈。聊到此處她忽然話鋒一轉,那個熟悉的拼命三郎又回到了她的體內:“但是接下來想好好工作,休息太久了反而不太習慣。”
Angelababy覺得工作中的自己大多時候都是理性的,而有關雙魚座感性的一面,則留給了家人,卻也并非會全盤托出。“更多時候我是報喜不報憂,負面的情緒盡量都自己消化。”
這大概跟她從小在外婆身邊長大有關。Angelababy曾在很多次采訪中都提到過外婆對她的影響,節(jié)儉、不浪費糧食、關懷他人……在這些零零總總、潛移默化的影響中,或許也教會了她如何獨立面對和解決生活中遇到的麻煩。
“實在解決不掉的就先放著,時間總會幫你解決。”等時間將煩雜的心緒漸漸澄得清澈,這是Angelababy的應對機制。在她的觀念里,家人不是自己的退路,而是想要去保護的人,“爸爸媽媽過得開開心心挺好的,沒必要去給他們增添煩惱。有時他們即便感覺到了,也不會來拆穿我。記得有次我媽因為某件事比較擔心我,我最后通過朋友才知道,她向他們打聽著我的狀況。雖然他們不會對我直接說,但是會用自己的方式表達。”
遇到危險和困難時,Angelababy很少向外界求助,她習慣退回自己的世界,因為在那里她能“讓自己更平靜一些”。那個只屬于自己的世界并不復雜——有可能是某個電子游戲,也可能是某本情節(jié)跌宕的小說。它們讓她在沒有人陪伴的時候,至少不感覺孤單。
“我小的時候比較害怕孤單。因為上學的時候有同學陪著一起,當了模特,有化妝師、造型師可以聊天,下了班還有很多朋友一起吃飯、逛街。我小時候覺得一個人吃飯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情,但是開始拍戲之后,劇組時常會在一些比較偏遠的地方,也沒有朋友在身邊。下了戲之后只能一個人待在房間里,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。后來慢慢建立起獨處的方式,學會了自己和自己相處。”
大多數女生的十四歲還在學校里做著粉色夢,每天最擔心的事情是臉上冒出的青春痘和今天的數學測驗好難,Angelababy的十四歲似乎比別人更精彩些,也多出了一些其他的煩惱。年少成名伴隨的代價之一,往往是童年的提前結束。
Angelababy對此不以為然,“我覺得我的童年直到現在都沒結束。”
最近一段日子,最讓Angelababy開心的瞬間之一是看到了極光。
因為一部電影的取景,整個劇組飛到了芬蘭。芬蘭的冬天很美也很冷,室外最冷的時候有零下20度,在雪地里時常一站就是大半天。當時正在拍攝一場山里的戲,大家已經僵在雪地里很久了,忽然一個工作人員喊道:“快看,極光!”
于是,全組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,大家都歡呼起來。Angelababy看著眼前的極光,巨大的天幕下,極光變幻著色彩,像是有人悄悄在幕后調試光影,她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著天空原地轉了一圈,想要留住目之所及的美。
這是她在拍戲時收獲的驚喜瞬間。
多年前Angelababy參與電影《全城熱戀》的拍攝時,剛剛做演員不久,“記得那部戲最辛苦的部分是天氣很熱,為了達到導演想要營造的效果,拍攝時還要往身上涂油,于是全素顏地拍完了整部戲。也是從那時候開始,自己想要好好做一個演員。”
聊起她在影片中飾演的角色小琪,這么多年過去,她依然很喜歡這個角色,“當時覺得自己還蠻簡單的,而小琪也是個很簡單的女生。雖然跟她不是身處同一個年代,我卻覺得和她很近。”
這么多年下來,戲一部一部地拍,如今再接到新戲,Angelababy多少會覺得有些壓力。“因為以前錯過很多部作品,所以感覺不能再錯過了。小時候拍電影比較多,忽然到了電視劇行業(yè),我也不知道整個制作是什么樣,應該跟什么樣的人合作,對整個班底也不太了解。電影和電視劇不一樣,電影其實是導演的藝術,大家用好多個月去磨一兩個小時的電影,導演擁有絕對的主導權,他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”
現在接戲時,Angelababy不再給自己設限,首要考量的不是制作班底,而是角色是否真的適合自己。去年夏天為了拍攝《摩天大樓》,她待在成都和自己飾演的角色鐘美寶“鏖戰(zhàn)”。故事發(fā)生在一座大樓里,因為鐘美寶的詭異死亡,牽涉出社區(qū)里多種身份的嫌疑人:物業(yè)、中介、中產精英、小說家、白領,隨之浮現出的是一座大樓里的善與惡,以及由此映射的都市人間浮世繪。
鐘美寶像是劇中人的一面鏡子,折射出每個人的真實。“自己”這個東西是看不見的,撞上一些別的什么,反彈回來,才會了解自己。
Angelababy讓自己活在這個角色里,很多場情緒濃烈的戲,她都嘗試著去理解鐘美寶作出的每一個決定。沉浸是痛苦的,情緒爆發(fā)的鏡頭在導演喊卡之后,她經常不能馬上抽離,周圍的工作人員會留給她一個安靜的環(huán)境,讓她慢慢緩過勁兒來。
影視演員有時是個 “被動”的職業(yè),一部戲成或不成決定權交到了觀眾手中,這是演員與觀眾之間的一場“共舞”。
而拍攝綜藝節(jié)目時,Angelababy又是另一種狀態(tài)。去年冬至,她參與《上新了·故宮》的拍攝,那也是她第一次進入下雪時的故宮。每年的這一天,正午的陽光最大限度地照進乾清宮,匾額下的五條金龍依次被點亮,“正大光明”四個字在陽光下被照得耀眼。“當時有被震撼到,從那個時候開始發(fā)現自己對文化輸出類的節(jié)目還挺感興趣的,一個是可以開拓更多知識面,也可以讓平時生活中很難接觸的知識傳播出去。”
有了小海綿之后,時間的流逝變得越發(fā)清晰起來。
以往每年的大多數時間,Angelababy都是在片場度過的,一部戲殺青,一季節(jié)目進入尾聲,要等很久之后才會覺察到一年時間就這么過去了。
有時候她看著小海綿的樣子,心里暗想:要是他永遠不長大就好了。“現在每次助理來家里,小海綿看到之后就知道我又要被接去工作了,他會說媽媽別去工作。”講起這段,Angelababy臉上帶著甜笑。
她有段時間沒做過夢了,即便做了什么夢,醒來也會忘記夢的內容。而在現實中,她幾乎從沒設想過別的人生會是什么樣的,“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又很實際,沒有雙魚座的浪漫,我覺得自己的人生走一步看一步,把手上的事情做好最重要。”
“如果可以過一種不一樣的人生,你會希望是哪一種?”
“想成為《我的真朋友》里的程真真吧,雖然在很多人眼里她不夠精明,還有些傻乎乎的,但我覺得她挺幸福的,沒心沒肺,也沒有什么特別大的煩惱,一根筋做完一件事,這樣的人生足夠快樂。”